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眠春山 第16节 (第2/2页)
土太埋汰,上山有危险,捡麦粒子会扎到。 她站在那里也没说啥,徐祯牵她的手,“本来上学也是去玩,到这老给她关在家里。” “反正衣服鞋子我保准给她刷的干干净净。” 姜青禾反思过后,她说:“玩吧,带了衣服鞋子的。” 徐祯趁虎妮往两个娃那边,亲了她一口,他喊:“苗苗。” 然后就不说话,看着娃蹦哒,姜青禾也抱臂看着,谁小时候没穿过雨鞋,经过路边积水的洼子,踩上过几脚呢。 虎妮就不懂了,她的娃咋就跟她不是一个脾性呢,小草不敢踩,虎妮把娃拎起来,放到另一边水泡子里,她说:“踩,娘哪回骂过你,娃就得黑脏点才好晓得不。” 小草试探性地踩了下,蔓蔓换了水泡子踩,她喊:“得蹦,小草姐姐,你蹦阿,我们比比谁高。” 小草也蹦,她跳不起来,就溅了一腿的泥水,脸上也糊了点,但她突然觉得好好玩。 两个娃也不瞎跑,就在很浅的水泡子里头蹦跶,草原上还有很多深水泡子,有的能淹死马。 姜青禾还是没让娃玩太久,估摸着就让她们回来,蔓蔓捂着屁股扭扭捏捏。 “又不打你,自己把鞋子脱了,晒会儿。” 姜青禾觉得玩该玩,水泡子里的水又不干净,而且泡水久了脚会发皱发白。 蔓蔓坐在倒伏的草上,脱掉湿哒哒的鞋子,仰头笑,露出两边的酒窝,“娘,你呱呱好。” 姜青禾给她擦了把泥水,又给小草脱鞋,问她,“你是癞呱子吗?” “不阿,我是呱啦鸡,叽叽叽,”蔓蔓撅着嘴叫,她把光着的脚踩在柔软的草叶。 “管你啥,别给我跑了,跟小草好好待着,”姜青禾还得去扒拉草,给两娃一人一块奶疙瘩。 也没给穿鞋就拿着篓子走了。 留下蔓蔓跟小草光着脚丫躺在草地上,偶尔有小虫子跳到脚背上,就抬一抬脚,风吹得好舒服。 而姜青禾跟着虎妮一边割草,一边拾粪,而忙忙碌碌把篓子装满,坐在草地上休息时,一抬头朝霞满天,日出的金光从春山后缓缓升起。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草原的日出。 晚烧平芜外,朝阳叠浪来。 没有人出声,大家静静欣赏了草原的朝霞、日出、虫鸣以及葱绿泛起草浪的平原。 然后虎妮说:“再往里头走,俺在草洼子还有个识得的人。” 大家又爬上了大轱辘车,沿着蒙人开辟出来的碎石路,越过满眼的绿色,停在一座白色毡顶的蒙古包前。 车赶到时,都兰正在给羊挤奶,一挤一捏羊奶落到奶桶里,她哼着歌,听见声音站起身。 麻花辫垂在胸前,她穿着一身草绿的宽大蒙古袍,头上裹着蓝色帕子,皮肤不黑,眼神有草原养出来的明亮。 她跑向虎妮,用浓厚的塞北方言说:“妮,你咋来了呢。” 姜青禾觉得塞北方言有点毁颜值。 虎妮跟她手舞足蹈叽里呱啦一通,然后都兰说:“来,都进来,额给你们茶喝。” 大伙推拒不了,都兰太热情。 都兰还有个妹妹,但很怕生,一见很多人进来就躲到外边去了。 虎妮说:“娃怯生,俺们坐会就走。” 都兰已经在小桌上,摆出一盘黄澄澄的酥油,一小碗蓬松的炒米,松散的糖块,盐巴罐子,还有一块被掰了点的青砖茶块。 “晚点我去找她,”都兰有点忧心,又笑了笑,点起铁皮炉子,她说:“还好有鲜奶。” 不然连熬碗苏台茄都不成。 咸奶茶得要先用青砖茶末子加水熬,都兰把茶叶捞出来,再加点鲜奶和一小撮盐巴,熬成微黄的咸奶茶。 都兰怕大伙喝不惯,又挨个给每人碗里加了一点酥油和炒米。蔓蔓和小草她没做咸奶茶,就是煮了点鲜奶加糖,她妹妹也不爱喝咸奶茶。 递茶的时候,姜青禾欠身双手拿过奶茶,都兰看了她一眼,就笑起来。 姜青禾喝过咸奶茶,刚入口被咸味冲的受不了,喝惯甜口的会得有点怪,但等舌尖习惯,慢慢能品到醇香的茶和奶碰撞的味道。 觉得淡淡的咸味,新鲜的奶,砖茶的醇,泡开的炒米和融化开的酥油,咸香口的很好品。 不过徐祯觉得,甜口的能接受,咸口的有点怪,也勉强能接受。 都兰尝了口,她说:“要是有乌日莫就好了。” 姜青禾就想,加点奶皮子确实更好喝。 第15章 荞面搅团 都兰的蒙古包并不大,包架就小,四周的围毡也补过很多次。到处有杂色的补丁,但毡布和乌尼椽木杆都很干净,没有烟熏火燎的痕迹。 只有姐妹俩生活的毡包,摆放着零散的小物件,两个人细瘦不妨碍走动。再加几个人就显得很窄,怕一伸胳膊就碰掉什么。 喝完咸奶茶徐祯先出门,他再去割点草,难得碰上这样厚密又嫩的绿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