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眠春山 第15节 (第1/2页)
“爹啥时候回?蔓蔓又问。 “你数一千个数。” 蔓蔓嘴巴特快,“一二三…一千,”她眼巴巴地盯着,“数到一千了,能吃吗?” 姜青禾被逗笑,就不惯她这毛病,“上外头候着你爹去。” 小丫头一步三回头,这时徐祯扛着锄头回来,蔓蔓立马蹦上门槛,口音很重地说:“俺爹来了。” 徐祯满脑子都是俺爹,他还是觉得好土,更喜欢蔓蔓喊他爸爸。 蔓蔓又去把小草拉过来,按着她坐下,自己也老实坐好,脚也不晃了,怕她娘不给她吃。 等徐祯洗完巾子晒出去回来才开饭,蔓蔓都快蔫了,一夹起鸡蛋进嘴,她形容不出好吃的味道,她还没吃过螃蟹呢。 但她对小草说:“希望大公鸡大母鸡以后都生这样的蛋蛋。” 小草也小声地说:“母鸡才会下蛋。” 蔓蔓就啊呜又吃了口蛋蛋,她说:“公鸡真没用。” 两个小娃又开始笑。 徐祯没说话,他表达好吃的就是把剩下没吃完的馍馍,掰开蘸着料汁全吃进肚了。 起身带上灰色围布,拿搌布把碗给一口口抹干净。 姜青禾开始拿出鞋样子,又取出一卷黑布照着裁鞋面和鞋跟,最要紧的是纳鞋底。她把鞋底样拿出来在袼褙上比划,费力剪下来。 拿斜着剪一指宽的白布,开始喂鞋口,得要仔仔细细把白布粘在边缘处。 她做完开始喊,“徐祯,你来纳鞋底。” 这样费力的活,徐祯来做最适合,他力气大,鞋底特厚实,有时候姜青禾带着顶针的手被戳破,老母子针都没扎进鞋底。 徐祯就当做木匠活,还拿出个很小的锤,用锥子一点点沿着边敲,留下一圈针眼,再用穿着麻绳的子母针缝。 他缝的特别密,又整齐,绱出的鞋底子就很结实。 “都给我来纳,”徐祯还想多纳几双鞋垫子,这样他用力擦洗就不怕鞋破了。 “谁让你比较费鞋,”姜青禾瞅他。 徐祯咧嘴笑,一点也不恼,挨个敲鞋边,又想,这年头做鞋,可真不容易啊。 第13章 酿皮子 初伏之后,一日更热过一日,但晌午后下田的人更多了,要不停担水去浇田。 怕一茬茬抽穗灌浆的苞谷旱死,又怕萝卜在地下烧苗,过年冬储菜没着落。 粮食粮食,农家人的命根子。 蔓蔓又开始白天去四婆家玩,四婆看顾俩娃,四公又回到了夏牧场,而虎妮扛了所有的农活。 甚至还有余力挑着两担水,过来给姜青禾这边萝卜地浇水,她糊了一脸汗,两腿岔开蹲下来扒拉那些蔫耷耷的萝卜苗,“长得不算孬,得牢牢跟着追肥。” 姜青禾用草帽盖住脸,她拉扯着地里的杂草,热得不想说话,又发愁肥料。毕竟夏营场转到山里去后,北海子的牛羊粪少了一大截,过去打水也最多只能捡一篓。 可她有十亩的荒地。 她抓了把汗湿的头发,耷拉下肩膀,“肥不够。” 湾里人家一年除了冬末地上冻外,其余时候全都在攒粪,俗语说:“庄稼一枝花,全靠粪当家,种地不上粪,等于瞎胡混。” 他们甚至把粪称为“粪金”,就晓得对此的重视程度,所以他们从年头攒到年尾,肥力没那么缺。 可姜青禾缺口太大,光靠每天一星半点的攒,她到秋末就只有两三亩地的肥能上,而且冬天最基础的供暖都成问题。 虎妮撸起袖子,露出壮硕有力的胳膊,一口气拔完两排的杂草,蹲在另一头嗓门特响地喊,姜青禾都没拿稳草帽。 “你们得弄个粪坑。” 虎妮扫视完一圈,没见啥杂草就开始抡起一桶水。一手拖着桶底一手就开始拽着桶边,压根不要马勺和瓢,就往田沟里倒水。 姜青禾对她的力气目瞪口呆,而后才说:“弄个粪坑?搁哪弄,别哕得人吃不下饭。” 其实哪怕过去半年,对牛羊粪接受度很高的姜青禾,依旧没有办法适应旱厕,更不想每天对着腐熟的肥料。 所以哪怕沤肥堆肥比烧肥更容易追上肥力,她还是没能下定决心。 “俺跟你说嘞,啥哕不哕的,非弄不可晓得不,腐熟沤烂的才能长得壮,这荒得连草都不生,咋你今年不吃饭了,改吃土哇。” 虎妮扔下桶,撸起袖子准备跟她好好说道,姜青禾连连伸手,“弄,弄一个。” “这才像话,”虎妮拎起桶,“走吧,给你刨个出来。” 姜青禾要求离屋子远点,又把徐祯给喊回来,三个人商量在后院离屋子